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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村散记:那些藏在山水里的名字

作者:蔡海峰  发布时间:2021-9-3 16:44:08

   龙南的山是慢下来的浪,杨村就卧在浪与浪的褶皱里。那些被时光磨亮的地名,像散落在草间的星子,一脚踏上去,就溅起满身的乡愁。

   玉坑该是山的眼眸吧,晨雾漫进来时,就漾开一层薄薄的蓝。牛栏场的稻草垛垛在雾里,像一群盹着的老牛,蹄边的露水滚落到泥里,就长出了“哞哞”的晨光。三坑口的风总带着水的气息,二条溪流在这里挽了手,石缝里的青苔都洇着湿意。寨背的老墙爬满蔓陀萝,夕阳斜斜切过墙垛时,砖缝里会掉出几枚生锈的故事——许是当年守寨人的烟袋,或是孩童遗落的弹珠。金钗的田垄在春天是嫩绿的,秋天就成了鎏金的,风过时,稻穗摇得比姑娘头上的银钗更欢。上围的炊烟刚漫过瓦檐,下围的狗吠声就追了过来,两条烟线在半空打了个结,日子就成了团暖融融的棉。

   三坑的溪水自大山深处流来,再向北流去,清得能数见石上的苔纹。河背的妇人捶衣时,木槌敲在青石板上,惊飞了石排边屋檐下的燕子,翅尖扫过水面,就碎了满河的云影。河屋的窗棂总框着流水,月光淌进来时,桌角的粗瓷碗都盛着粼粼的光。官坑口的老樟树下,大门旁青石板被坐得发亮,赶路人歇脚时,树影会把他们的影子拓在地上,像一页页没写完的信。

   乌石头蹲在岔路口,石缝里长出的狗尾草,摇得比指路的幡旗更认真。窝仔的孩童追着蜻蜓跑,笑声撞在坪上的晒谷架上,弹回来时沾了满襟的谷香。大路口的石板被牛蹄磨出浅窝,每一道凹痕里都藏着去向——有的往河背的芦苇荡,有的往龙扶围的炮楼。围墙上的枪眼早已长满蛛网,却仍守着一围的安宁,像祖父眯起的眼。

   坳下的风总比别处烈些,吹得乌石古的石头愈发黝黑,像蹲在路边的老者,看上湾的秧苗绿了又黄,王坝的谷仓满了又空。叶坊的稻茬还留着镰刀的齿痕,曹廖屋的晒谷场上,竹莫蓝里的豆子滚来滚去,像在数着墈下的石阶。毛屋塘的水面浮着浮萍,云影落进来就被鱼啄碎,碎成一塘的银鳞。

   杨太塆的田埂是曲的,绕着富陂的水弯了又弯,像条舍不得流走的河。马坪子的草场上,牛群啃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月光坳下的清晖漫过来时,连草叶上的露珠都捧着一轮月。河背墩的萤火虫提着灯笼,在沙坑子的石子间捉迷藏,石角仔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,像谁遗落的腰带。

   杨村的街巷是用时光铺就的,燕翼围游客不绝,下坊的豆腐香缠着肖公塆的酒香,在老李坑的泉边打了个转,就飘进了白屋子的安怀堂。上坊姜园里,嫩姜顶着红芽,香气漫过太塘头老学廊的门槛时,正撞见先生在教蒙童念“人之初”。老禾土的泥里埋着去年的稻根,围坝仔的竹篱笆上,牵牛花正顺着景庆围的墙跟爬,想看看田心堂的晒谷场上,新谷堆得有多高。

   松树园的松涛声是绿的,新居围的窗透着橘黄的光,像松涛里浮着的星。琥珠山的轮廓在暮色里渐软,大竖镇圩上的炊烟与谢岗的雾缠在一起,分不清哪缕是人间,哪缕是山魂。沙罗塆围边的稻浪筛着月光,温屋的门虚掩着,竹椅上的蒲扇还摇着,像在等晚归的人把故事续完。

   北嶂峰下的车田坝,水车在太平桥边吱呀转着,把河背的水绞成银链,排下的石阶被水浸得发亮,通向塘尾的藕塘——那里的荷叶上,水珠里蹲着整个天空。坪湖的水面平得像镜,世背岭的影子沉在水底,石咀头的石头望着田寮下的灯火,高围子的墙根下,黄塘的蛙鸣正和沙湾仔的虫吟对歌。

   马屋的屋檐下挂着玉米串,金黄金黄的,像把阳光串成了帘子。老虎坝的堤坝护着良田上种的马蹄,春水漫过时,坝上的甘蔗苗就绿到了天边。李屋咀的老樟树枝桠横斜,遮住了半条路,树下的大石头上,还留着赶路人的体温。马头寨的影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,大坑的溪水唱着歌往下跑,要去和远方的新蔡河相会。

   黄坑的稻田在秋风里翻涌,像一片金色的海,田心的稻谷堆成小山,麻雀在周围跳来跳去,数着今年的收成。流塘的水映着下寒的炊烟,上任的石板路弯弯曲曲,通向李屋咀时,被山下的野花染得五颜六色——紫的是地丁,黄的是蒲公英,都在风里摇着,像在说“慢点走,日子还长着呢”。

   桥头的石板被脚步磨得温润,大围仔的灯笼在夜里亮着,像一串悬着的星。新民的窗透着新糊的纸,映着莲塘面的荷花——那些花在夜里也醒着,把香气泡在露水里,等天明时送给过路人。

   蔡屋被黄坑河与陂坑河在绕转着,新屋围古榕树的根须垂到张瑞贵带队挖的井里,打水的妇人一低头,就看见井水里倒映着蒋经国题写的“江南第一树”。中和镇的胜林公祠堂里,社塆的鼓声隐隐约约,上连塘下连塘的水一脉相承,像叔伯与子侄,在田埂下悄悄说着家族话。

   员布的田埂上,岗下的孩童追着蝴蝶跑,上布的炊烟与下布的炊烟在半空碰了头,就凝成一朵云。细坝仔的水流潺潺,洗净的席草晾晒岸边,朱屋的窗台上,塘头下的月光正顺着瓦檐流淌,滴进田螺湖时,惊起一群小鱼,把月光搅成碎银。

   帽山官印峰下陂坑水库的溪水绕着青龙围前的过桥坑,像舍不得分开的姐妹,大禾塘的稻穗压弯了腰,老屋仔的门轴吱呀作响,像在说“收稻子喽”。园三湾的果树挂满果子,红的是脐橙,黄的是柚子,都在枝头上晃,等孩童来摘。

   刘屋岗的晒谷场上,谷粒在阳光下蹦跳,象形围的轮廓在暮色里像只伏着的兽,默默护着一围的烟火。枧头的水流得很急,窑下烧砖瓦的烟已熄了多年,只剩残窑里长出的野菊,年年开出金黄的花。

蕉陂的芭蕉叶上凝着晨露,甜井的水舀起来就能喝,甘洌得像山魂的呼吸。段上的田垄划得笔直,阳光铺满周屋的晒谷场,新屋仔的笑声与丁坑的蝉鸣撞在一起,就成了夏天的歌。老鸦山的树影里,演绎着文明村的老故事,风过时,就漏出几句给过路的云听。

   仙人的传说在山间飘荡,老屋场的瓦砾里,还能捡到半片青花瓷。新屋下的窗棂映着樟树窝的绿,围足下的石阶被踩得发亮,通向排上的田——那里的稻穗低着头,像在向养育它们的土地鞠躬。

   小溪的水流叮咚响,丫叉丘的田地像把分岔的剪刀,裁着天光与云影。山下田尾头,稻茬齐整整地立着,像在等明年的春,再抽出新的绿。迳背的山路载着光阴蜿蜒向上,通向外界。

   九连山的紫霞漫过天际时,罗屋段的炊烟正袅袅升起,栗树下的石凳还温着,永龙士的屋檐下,喇叭塘的蛙鸣此起彼伏,像在吹着丰收的号。桥头围的灯火与坝塘仔的水光交辉,秧足围的稻浪里,曾坑梅仔坑的风碰了头,就把一年的故事,经黄沙坑吹向了更远的远方。

   这些名字啊,是杨村的血脉,是刻在大地皮肤上的年轮。它们躺在龙南的褶皱里,被晨露润着,被夕阳晒着,被一代又一代人的脚步磨得发亮。只要轻轻念起一个,就有满鼻的稻香,满身的月光,和一句回不去,却永远念着的“故乡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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